殷云将赶紧让管家安排车去火车站,家中只留三姨太和仆从守家。
一晃神,万喜雀已经坐到汽车后排,殷云将布满老茧的手攥得她生疼。
坐在副驾驶的青年,就是刚刚站在门口的那位,他通过后视镜看向后座,锐利的眼神藏不住探究的意味。
殷云将的声音惊醒青年已经飘远的思绪:“疏寒,我的烟盒是不是在你那。”
万喜雀这才意识到,原来这人是殷家大少爷,殷疏寒。
他是殷家唯一的子嗣,可能是因为生母过早去世,性格孤傲难相处。
殷疏寒将烟盒递给万喜雀,细长的手指如美玉,她明显感觉到自己手背被微凉的指尖划过。
愣神之际,身旁的殷云将拿过烟盒,目光在年轻男女身上徘徊,脸色阴沉。
半晌他才开口,半带宣誓半带威胁道:“喜雀以后是咱们殷家六姨太,也就是疏寒你的长辈,你可不能欺负她,她比你还小一岁。”
殷疏寒丝毫不接招,昏暗中他的脸晦暗难明,薄唇轻起便要还击,寸步不让:“父亲与其将我视为洪水猛兽,不如看好你的小娇妻,不该企图的东西不要奢求,我自不会找她麻烦。”
父子二人唇枪舌战,丝毫不顾及车上是否有外人,可哪怕是这种情况,他们在火车上仍然能做到父慈子孝。
殷公馆四人连夜赶到老宅,殷云将带着殷疏寒先到医院去见醒过来的老太爷,二姨太陈静吟和万喜雀被留在老宅。
陈静吟轻车熟路找到祠堂,嘴里啧啧称奇。
“哦呦,刚下雨还能着火啊,还跟老爷的喜事是同一天,老爷还说娶了个喜鹊,我看啊怕不是娶了个丧门星。”
她捻着手帕捂住口鼻,一脸嫌弃地站在祠堂门外,声音轻飘飘传入身后万喜雀的耳中。
但万喜雀像是没听到一样,打量眼前祠堂,断壁残垣,沉默着。
她斜着眼睛看向石桌上的匾额,看得出下人足够谨慎,上面“福泽万代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这四字可真是讽刺至极。
空气中是还没消退的烧焦味,仔细分辨还掺杂着柴油味。
万喜雀看向祠堂院子墙根,应是察觉到什么,她轻勾唇角,好像心情不错。
“您就是六姨太吧,您还是把身上的喜服换下来吧,不然老太爷看了会怪罪您。”
万喜雀身后突然多出一名中年女人,她身材矮胖,身着藏蓝色上衣下裤,看打扮像是老宅的仆人。
她神情和蔼,谨慎的眼神小声解围:“您要是没带衣服,我可以带您去换衣服,老宅这边会给各位姨太太做新衣服,我带您去看看有没有合身的,四姨太的身材跟您差不多,您可以去试试。”
“那就有劳了。”
“您言重了,我在殷家做了二十多年工,您可以喊我张妈。”
万喜雀温顺地点点头,跟张妈七拐八拐来到一间房,看得出这里经常被打扫,但还遗留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。
张妈径直走进屋内,打开衣柜开始选衣服,挑来挑去,选了一件青蓝色带绒旗袍,配一件长款风衣,刚好适合现在见暖的春日。
万喜雀抚摸着这件旗袍,仔细闻了闻,上面存留淡淡熏香的味道。
“这是四姨太之前定制的,就穿过一次,您如果不介意……”
“没事,还要谢谢你的提醒。我自己换就可以了,你先出去吧。”
张妈识趣地关门离开,只剩下万喜雀换衣服,窸窸窣窣的。
殷疏寒提前从医院回来,医院里都是打着探视名号来送礼的人,他看着就厌烦,随意打了声招呼回到老宅,顺便打扫下母亲的房间。
可谁知刚靠近门,他便听到屋里有脚步声,春日和煦的阳光偕同人影一起洒在门上,少女招惹男人的目光,她的身形有些瘦弱。
看得出来,里面的人在换衣服。
“吱。”
大门因为年久有些松动,摩擦声音有些沉重。
万喜雀以为是张妈来帮忙,赶紧出声:“张妈,我自己可以的,马上就好。”
喜服繁琐,光是解开就费劲力气,耽误了些时间。她现在只穿着一件白色小衣,因为冷意,声音都有些哆嗦。
殷疏寒放轻脚步靠近,随手将门关上。可能是听到关门的声音,万喜雀以为张妈已经离开,手中的动作也放缓下来
她慢慢脱下自己的裤子,只穿一条白色短裤,白嫩的肌肤在春色下泛着光,直到那件青蓝色旗袍穿上身,殷疏寒才开口。
“谁让你进来的,谁让你穿这里的衣服的。”
万喜雀惊恐转身,就见殷疏寒站在自己身后,他抱着胸审视,不知站了多久。
殷疏寒步步紧逼,万喜雀步步后退,直到撞到衣柜上,她才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。
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慢划过她的脸,随即狠狠捏住她的下巴,质问着:“这是什么地方,你也配来这里!原以为你是老爷子骗回来的小丫头,没想到竟也是攀龙附凤之物。”
万喜雀狠狠击打男人的脖颈,殷疏寒吃痛松开手,万喜雀被甩到床上。
“咳咳,我是被人带过来的,那人叫张妈,她骗我来换衣服,祠堂离这里跨了半个园子,先不说我不认识这里,我就算认识,我也不可能为了换件衣服跑这么远。”
听到她叽叽喳喳辩解,殷疏寒有些烦躁。
为什么这些女人明明龌龊,却都不敢承认自己的想法,装成纯洁圣女样,真令人恶心。
他毫不掩饰厌恶的表情,口中更不留情:“我告诉你,这里就没有叫张妈的下人,你编也给我编像点。”
说完就要伸手去脱掉万喜雀身上的衣服。
实际上万喜雀已经猜到,这是陈静吟设的局。
她在抵抗殷疏寒时,已经发现屋外有几个人影。
她拉紧领口,她沉声提醒:“外面有人偷听,大少爷还是放开我吧,这样会落人口舌,您放开我,我换衣服。”
显然,殷疏寒没发现。但他立即掐住万喜雀的脖子,俯身凑到她耳边呢喃:“我不怕,落人口舌的会是你。”
“你!”